徐 苏

        由于《四库全书》对中国文化乃至世界文明的巨大影响，决定了七阁决不只是一个藏书楼那么简单，它不仅在中国藏书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对整个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有着重大影响，而且在反映水文化发展方面具有特殊意义，代表性尤为突出。可以这样说，《四库全书》的编辑目的和《四库全书》的精心布局都和中国的水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水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具有特殊意义。尤其是江苏，《四库全书》七阁江苏独占其二，其背后的水文化意义更具代表性，是我们研究长江下游文化和大运河文化应该重点关注的内容。因为《四库全书》通过二阁，正式向社会开放，在江南、江北加速了文化的传播，为读书人提供了读书和研究的便利，推动了江苏文化的发展，在长江与运河的重要节点上树立了文化标志，并形成了江苏水文化的一个显著特色。

        《四库全书》在中国文化史上享有盛名，它广泛搜集了从上古流传至清初的历代典籍，用经、史、子、集四大部分类，共收书3,461 种，总计79,337 卷，约97,700 万字。它不仅全面总结和系统整理了三千年来中国封建文化的学术成果，保留了丰富的典籍，而且任职于“四库全书馆”的官员学者，多是当时学术名流，他们倾十年心血而成的《四库全书》，无疑也是对中国古代文化的一大贡献。可以说“《四库全书》承载了中华民族文明，是中华民族的宝藏，是世界性巨制。《四库全书》是中华文化精粹、文献大成，是文献化的民族精神，反映了中华文化的连续性、传承性、自觉性。”（陈晓华. 四库学（第三辑）李铁映《四库全书》是中华民族之宝藏[M].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1 页）

        1.《四库全书》七阁“以水立义”

        乾隆皇帝对《四库全书》极为器重，称之“荟萃古今载籍，至为美备”。（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 纂修四库全书档案，谕内阁著江浙督抚等谆饬俟所属全书排架后许士子到阁抄阅，[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2189）在乾隆皇帝的心目中，《四库全书》的保存和利用是一件大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设北京紫禁城文渊阁、圆明园文源阁、河北避暑山庄文津阁、东北盛京故宫文溯阁（北四阁）、扬州大观堂文汇阁、杭州圣因寺文澜阁和镇江金山寺文宗阁（南三阁）藏《四库全书》，并题名六阁中间一字皆含“水”旁，文宗阁中间一字虽不含“水”旁，亦实有水意，文宗阁独处江中，不言水而水源充沛无穷。乾隆皇帝在《题文宗阁》的诗歌里做了金山地貌奇特，“江河朝宗于海”的解释具有双关意，既与镇江的地理形势相合，又与乾隆皇帝以水喻阁的命名意思相符。为此，近现代学者张崟（字慕骞，瑞安人，原浙江省图书馆采编室主任）得出结论，他在《文澜阁〈四库全书〉浅说》中说 ：“案四库七阁名字均取水傍，虽镇江文宗，外似独异，而细籀其涵谊，则固寓‘江河朝宗于海’之意。”（徐苏. 文宗书韵：文宗阁与《四库全书》[M]. 镇江 ：江苏大学出版社，2011.23 页）点出了乾隆皇帝以水喻阁的目的是 ：希望《四库全书》像江河之水那样永流不息，能在维护大清统治、传播教化方面长期发挥作用，期待七阁能妥善保管和使用《四库全书》，在传播中华文化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乾隆皇帝曾撰文解释七阁以水立义的原因。他在《文源阁记》中写道：“文之时义大矣哉！以经世，以载道，以立言，以牖民，自开辟以至于今，所谓天之未丧斯文也。以水喻之，则经者文之源也，史者文之流也，子者文之支也，集者文之派也。流也，支也，派也，皆自源而生。故吾于贮四库之书，首重者经，而以水喻文，愿溯其源。”（李希泌. 中国古代藏书与近代图书馆史料第一章第一节 [M] 北京 ：中华书局，1996）七阁的命名，表明了乾隆皇帝推崇儒家经典的宗旨，也借若“渊”“源”“津”“溯”等字，从水立义，期望此书能永久保存，像“水”与“文”之源的对应隐喻关系那样，水流不息，文脉不断。

        为了强调这一点，乾隆皇帝在《文溯阁记》中再一次对北四阁名称的深刻内涵作了解析：“四阁之名，皆冠以文，而若渊、若源、若津、若溯，皆从水而立义者，盖取范氏‘天一阁’之为， 亦既见于前记矣。若夫海，源也。众水各有源，而同归于海，似海为其尾而非源，不知尾闾何泄， 则仍运而为源。原始反终，大易所以示其端也。津则穷源之径而溯之，是则溯也，津也，实亦迨源之渊也。水之体用如是，文之体用顾独不如是乎？恰于盛京而名此名，更有合周诗所谓‘溯涧求本’之意，而予不忘祖宗创业之艰，示子孙守文之模，意在斯乎！意在斯乎！”（李希泌. 中国古代藏书与近代图书馆史料 第一章第一节 [M] 北京 ：中华书局，1996）

        •为什么设阁镇江、扬州

        如果说北四阁注重“水”之内涵立义，与水文化是一种理论层面上的关系，那么南三阁的“水”之内涵立义，与水文化就是一种实际上的直接联系了。南三阁的设置与水环境密切相关， 是长江和运河的特殊位置，构成了“以水立义”的佳境，决定了《四库全书》落地的命运。同理可证，江苏独占两阁之优，是以水兴文的典范，也是江苏历史上“人文渊薮”的重要原因。

        乾隆四十七年（1782）七月八日皇上诏令内阁御旨所云 ：“因思江浙为人文渊薮，朕翠华临蒞，士子涵濡教泽，乐育渐摩，已非一日，其间力学好古之士、愿读中秘书者，自不乏人。兹《四库全书》允宜广布流传，以光文治。如扬州大观堂之文汇阁、镇江金山寺之文宗阁、杭州圣因寺行宫之文澜阁，皆有藏书之所，著交四库馆再缮写全书三份，安置各该处，俾江浙士子得以就近观摩誊录，用昭我国家藏书美富、教思无穷之盛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 纂修四库全书档案，谕内阁将来江浙文汇等三阁分贮全书许读书者领出传写，[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1768）乾隆皇帝设南三阁的原因，自述是“江浙为人文渊薮，”这种表述符合“江浙人文甲天下”的现实。放一部在浙江杭州，杭州的“人文渊薮”代表性和城市的显著地位毋庸置疑，但选择放二部《四库全书》在地点相邻的扬州和镇江，而不是南京和苏州，似乎不太好解释。

        虽然镇江、扬州在江苏区域内，皆为历史文化名城，符合“人文渊薮”的条件，但并不代表两座城市就是江苏最具“人文渊薮”的极致地。因为无论是科举进士的数量和民间私人藏书的数量两城都不如苏州。苏州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地位也高于镇江、扬州。对全省的影响力更不如两江总督所在地的江宁（南京）那么明显。南京是六朝古都、明朝皇城，是全省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当时的镇江和扬州在城市地位和“人文渊薮”的代表性方面既难与浙江杭州相比，也难与江苏的南京和苏州匹敌，南京、苏州的影响力之大要优于镇江、扬州， 可为何建阁机会放在镇江、扬州？两个地缘上近在咫尺，不过四十里之隔的城市得到赐藏《四库全书》的“殊荣”，成为七阁“江苏占其二”的代表，这是江苏水文化研究方面值得关注的事。

        仔细考量之，我们认为扬州和镇江比江苏的其他城市得到乾隆皇帝的更多“关注”是有理由的。因为镇江和扬州优越的地理环境让乾隆皇帝觉得这里值得庋藏《四库全书》。清代镇江是江南最繁华和美丽的城市之一，整个城市依山临水，山水相映，是一座典型的山水城市。这里的生态环境优雅、历史遗存丰厚、文化脉络清晰，水陆交通方便，对乾隆皇帝有着特殊的吸引力，影响着这位帝王的决策。而扬州自古即有楚尾吴头、江淮名邑之称，是交通枢纽与商贸重镇，擅舟楫之便，又得人文之胜，以风光明媚、物产富饶、文教昌盛、地灵人杰著称，历史文化积淀十分丰厚。

        尤其是镇江和扬州一样，有着特殊的地理位置，同为“以水兴城”的典范。两地均处于长江和运河的交汇处。镇江是大运河的南入口，而扬州是大运河的北入口，都通过与长江的交汇而对接，又向东不远处汇入大海。镇江襟江连海，东边的焦山历史上有海门之称，镇江可观京江潮，扬州可观广陵潮，两地具有得天独厚的水资源地理环境优势，又兼有水运交通的便捷， 有利于人们的出行和文化的传播，两地过往的名人数量之多和留下的诗文之盛，促成了两座城市文化的优势，比其他的江苏城市更符合“以水喻文”的特征。

        同时镇江和扬州又是乾隆皇帝南巡的必经之地，都具备不错的寺观园林，拥有著名的古寺和乾隆皇帝的行宫，也迎合了古代寺院重视藏书的风气，如文宗阁所在的金山寺和文汇阁所在的天宁寺，都是东南名刹，又是乾隆下榻两地的行宫，两阁藏书也便于乾隆皇帝在南巡时想看《四库全书》的需要。何况书藏名山也是古代藏书的一贯风格。所以乾隆皇帝在选择城市放置《四库全书》时，把镇江、扬州视为江苏的最佳地点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里得天独厚的水环境是江苏的其它城市无法相比的。

        浙江的杭州也是如此，它是运河的终点，具有水的优势，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当地西湖的娟秀，人文的荟萃，以及在浙江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各方面的影响力，都是其他浙江城市无法比拟的，所以乾隆皇帝决定在那里建文澜阁藏《四库全书》。

        综上所述，镇江、扬州和杭州三座城市的水环境优势和交通便利的特点，似乎更符合乾隆皇帝以水立义和扩大《四库全书》影响的心态，是他决定在这三处特殊的地理位置上树立《四库全书》文化标志的重要原因。

        •江苏独占两阁的优势

        南三阁作为运河文化带上的重要文化标志性建筑，在历史上曾发挥过积极的作用，尤其是江苏独占两阁的优势，使江苏的水文化更添异彩。

        乾隆皇帝曾多次为镇江文宗阁和扬州文汇阁题写匾额和诗歌。为文宗阁题额曰“江山永秀”，为文汇阁题额曰“东壁流辉”。为文宗阁题诗 ：“四库全书钞四部，八年未蒇费功勤。集成拔萃石渠者，颁贮思公天下云。今古英华率全荟，江山秀丽与平分。百川于此朝宗海，是地诚应庋此文。”为文汇阁题诗 ：“万卷图书集成部，颁来高阁贮凌云。会心妙处生清暇，扑鼻古香领净芸。身体力行愧何有？还淳返朴念常勤。烟花三月扬州地，莫谓无资此汇文。”在这些诗的字里行间，流露出乾隆皇帝以为文宗、文汇两阁应庋藏《四库全书》的打算。

        清代著名的学者型官员阮元对乾隆皇帝修《四库全书》和藏书江浙的举动十分赞赏， 尤其对江苏独占二阁很兴奋。他在浙江学政任时说 ：“钦惟我皇上稽古右文，恩教稠叠，乾隆四十七年(1782 年)《四库全书》告成，特命如内廷四阁所藏缮写全册建三阁于江浙两省，谕令士子愿读中秘书者就阁广为传写。所以嘉惠艺林，恩至渥教至周也。”“奉命直文渊阁事，又籍隶扬州，扬州大观堂所建阁曰文汇，在镇江金山者曰文宗。每见江淮人士瞻阅二阁，感恩被教，忻幸难名。兹复奉命视学两浙，得仰瞻文澜阁于杭州之西湖。而是书适刊成，士林传播，家有一编，由此得以津逮全书，广所未见文，文治涵濡，欢腾海宇。”（杨家骆. 四库大辞典 文献 抄印 [M]. 南京：中国图书大辞典馆 1935. 概1-3-6 ）点赞了《四库全书》在江浙发挥的作用。阮元是扬州人，对江苏二阁的感触自然深厚，并深受二阁启发，对江苏水文化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他在长江文化带上的焦山建立了焦山书藏，又支持江苏学者王豫在焦山编选了《江苏诗徴》巨著，捐献并促成了宋代《嘉定镇江志》和元代《至顺镇江志》的刊刻等，做了很多好事。

        清代官员完颜麟庆在文汇阁读书后，在其《鸿雪因缘图记》中绘了一幅《文汇读书图》以记其盛，并写道：“四十七年（1782），《四库全书》告成，高宗垂念江浙人文渊薮，特命多缮三分，颁贮浙江文澜、金山文宗，与此阁为三，江南实得其二。”（ [ 清] 完颜麟庆. 鸿雪因缘图记 [M].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对江苏在南三阁中占其二很有一番感慨。

        由于《四库全书》的巨大影响，江苏独占二阁在当地文人心中也树立了一块文化丰碑。不仅提升了像阮元这样的江苏官员文化自信，也提升了江苏文人的文化自信和城市自信，为江苏文化的发展注入了动力。如镇江籍史学家唐邦治在民国期间撰写的《镇江文宗阁先后赐书考》一文中，评述了《四库全书》庋藏文宗阁的意义和它对镇江的巨大影响。他说 ：“清纯皇帝缮写《四库全书》七分，分贮七阁，其工力之伟，震古烁今，驾赵宋之三千，朱明之《永乐大典》而上，不啻倍蓰，其文化沾被于天下后世。夫岂可以数量计？当时帝室自享其四，以江浙为人文渊薮，分享其三，而苏省又独得三之二，而吾镇江乃竟得二之一，即金山文宗阁所颁贮者是也。虽全书藏文宗阁，其寿命仅六十余年，既遭红羊之劫，扫地以尽，然世人谈论四库掌故者， 固莫不知吾镇江之曾有此全书也。”“金山文宗阁为镇江无上光荣之故实”。（唐子均. 镇江文宗阁先后赐书考 [J]. 镇丹金溧扬联合月刊 1946.(3):19）

        •复建二阁的意义和作用

        七阁之中，文宗、文汇两阁关系最密。就建设缘起上，均原名御书楼，乾隆为两阁的题诗数量同各3 首。取名似同源于《尚书 禹贡》中“江汉朝宗于海。……东迤北会于汇”的意思 ；在空间地理上，两城同属江苏，距离最近，不超过40 里 ；在行政辖属上，两阁同归两淮盐政管理， 规制、人员最为相近 ；两阁又厄运相似，几乎同时毁于太平天国战火。

        咸丰三年（1853），太平军林凤祥、罗大纲、李开芳等攻打镇江。2 月22 日，由瓜洲挺进金山，烧得金山一片火海，文宗阁与《四库全书》被全部焚毁。接着太平军渡江攻克扬州，城内大火连天，文汇阁及《四库全书》也被付之一炬。

        多少年来，由于《四库全书》的巨大影响和两阁在中国传统文化传承方面的重要作用，要求重建的呼声一直不绝。清代学者莫友芝曾经受曾国藩之托，1865 年专程到镇江寻访文宗阁，到扬州寻访文汇阁，希望找到一些残存的“火种”，未有所获。1889 年江苏学政王先谦出题“拟修复文宗阁钞藏”考诸生，希望引起社会的关注。1891 年江苏学政溥良奏复两阁的建议被光绪皇帝批了一个“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1892 年镇江知府王仁堪制订了具体恢复文宗阁的计划，又应调任苏州而落空。

        民国时期镇江人吴寄尘在伯先公园内建立“绍宗国学藏书楼”，意在继承恢复文宗阁，获得成功，此为最接近文宗阁复建的一次尝试。为此，扬州人刘梅先见之感慨赋诗（此诗记载在他的诗集《扬州杂咏》里）云 ：“藏书海内称三阁，劫后文澜复旧观。已见文宗重募集，独嗟文汇再与难。

        2011 年10 月26 日，镇江金山文宗阁复建竣工并对外开放。清史专家阎崇年登阁做了文宗阁《四库全书》与镇江的学术讲座，称赞文宗阁开放是“重视优秀传统文化，而且独着先鞭， 走在新形势下的全国的前列”。中国阅读学会会长徐雁教授等来自各地的30 多位专家学者也汇聚阁中举办了首届文宗阁学术研讨会，共商文宗阁的未来。

        扬州文汇阁的复建也多受海内外注意。韦明铧、王虎华、钱玉荣、赵昌智、祝庭龄、钱小平、成国平、李孟星、任杰等政协委员在扬州市政协六届一次会议上联合提出第207 号提案《关于复建“文汇阁”的建议》，建议政府复建清代扬州文化标志性工程文汇阁。扬州市委、市政府已明确文汇阁的复建由扬子江集团负责，力争早日建成。

        结束语

        “以水兴文”是江苏水文化的一大特点，也是江苏成为文化大省的重要原因。而《四库全书》七阁江苏独占其二的现象，既是江苏水文化发达的显著标志，又是长江下游文化带和大运河江苏段文化带上的突出亮点，更是历史上江苏文化兴旺发达的有力证据。我们应该深入挖掘《四库全书》七阁江苏独占其二的水文化意义，把大运河的申遗和《四库全书》的申遗结合起来研究，找出它们之间的相互关联和互相作用。要分析江苏两阁在倡导读书、传播文化，以及在江苏助推尚读风气形成的历史作用，并研究江苏全民阅读活动和尚读风气的传承关系， 以增强文化自信，促使江苏水文化研究走在全国的前列。

        参考文献

        中国共产党镇江市委员会，镇江市人民政府. 历史文化名城镇江[M]. 镇江 ：江苏大学出版社，2016

        陈晓华. 四库学（第三辑）[M]. 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

        王玉国；徐苏. 文宗阁暨《四库全书》镇江学术研讨会论文集[M]. 镇江：江苏大学出版社，2012

        李希泌. 中国古代藏书与近代图书馆史料[M] 北京 ：中华书局，1996

        徐苏. 文宗书韵 ：文宗阁与《四库全书》[M]. 镇江 ：江苏大学出版社，2011.

        [ 清] 完颜麟庆. 鸿雪因缘图记 [M]. 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徐苏. 文宗阁[M]. 镇江 ：江苏大学出版社，2012.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 纂修四库全书档案 [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作者为镇江市图书馆学会理事长，镇江市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会理事、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