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勋在其撰写的多份家传中都有关于东乡商业繁盛的描述：“同治光绪年间我乡烟业  称盛”，东乡商人”往来城市多歌舞繁华之地，而烟业又一时称盛”等等，高度概括了东乡清末民初时期的“从商热“经济特点。明清时期社会上流行抽烟，随着   最初达官显贵开始吸烟，很快市井百姓也纷纷加入其中，造成当时民众吸烟普及速度之快到了令人震惊的程度。而大部   分底层百姓抽的都是旱烟或者水烟。在他撰写的多人家传中也反映了许多家族带着资金和制    烟、酿造技术，赴泰州、南通、淮安、盐城、州泰、宿迁和徐州等地的各个知名古镇   ，家族儿代人创业经商。他们不仅站住了脚，而且获利颇丰。

      获得第一桶金的东乡人纷纷投资家乡，掀起了民居大宅的建设高潮。东乡地区保留下来   从明末直至民初的大晕精美的砖雕门楼，成为了大路镇的一大文化特色。所展示的魅力，无不   让人惊叹。据不完全统计，在镇江境内的120   多座雕花门楼中，其中有90   多座在东乡，而东乡的90  多座雕花门楼中，有近60  座在东乡大路。除此之外东乡商人还参建了很多十分讲究的 家族祠堂庙宇和牌坊。在王树勋的多部东乡谱序中还记载了很多名门望族明清时期纷纷举族     徙居于此。列入江苏省文物保护单位的贤崇里王氏宗祠，堪称     大路众多人文化景观的代表。

      在大路民居建筑中最有名的要数至今残存的大路镇街南 西路29 号的清末苏家大院，据《 王厚庵夫子杂存》的苏颂三十世孙苏启生的祭大父苏瑞山文中记载，该宅 为苏氏后裔苏瑞山的 宅邸，其家族在苏北南通掘港镇开典业烟业，生意兴隆，后拥有10  多家店铺。1905  年前后在老家大路镇购置田产，兴建了宅房、市房的苏家大院。他对东北乡的公益事业如协修江堤、修 路、平祟，能慷慨捐资相助。

      还有 扬中富商王金孝、王朝栋父子两代人在兴化开设复兴、乾头烟店和五云酱园，生意兴隆。之后又在丹阳、丹徒开了家多店铺。在扬中兴建了号称99   间半的王家庄园，而实际上有房屋近一百九十间，互相通连成为整体，赫然而为东乡最大的民居建筑群。

      从东乡遗存的大片古民居中即可看出，这里的乡民曾经富有经济实力，也曾经过着富足的生活。每一座古代建筑都包含着一段东乡商人辗转异乡，艰苦创业，经商致富的故事。

      盐城的东乡商人

      清初著名书法家、爱国诗人宋曹后人宋勉哉《晚清至抗战前的盐城商业》一文中说：（盐 城）在前清时代就吸引了众多客籍商人前来投资经营，其中南北货者多为镇江人。盐城的东坎     镇，作为黄海沿岸享有盛誉的古镇，清乾隆、嘉庆年间，东坎 、八滩先后兴市，吸引了 许多徽商、闽商浙商和苏南商人来此开店或办手工业。因此东坎出现了一大批旱烟店、酱园店、丝绸店、杂货店、竹器店和油坊，仅镇江商人迁到东坎、八滩等地的就有  200   多户。老东坎有三大会馆，镇江会馆就是其中之一。因迁坎的镇江工商较有实力，规模    较大，所以会馆也最气派。东坎的镇江会馆，由镇 江工商帮于同治十年(1871   年）兴办，镇江工商帮指的是镇江、丹徒、丹阳一带来东坎经商的人。

      东乡袁氏家族就是在盐城经商的大户之 一，多年后整个家族定居了下来。其中王树勋的姻亲袁振声在1935 年左右还担任了盐城商会会长，至今袁家大部分后代一部分留在盐城，一部分早年就投身于革命事业到了北京、上海等地。

      盐城的镇江工商帮主要是吴家、贾家和徐家，其中最重要的是来自丹徒的吴氏，烟草大王先祖父吴佩德 ，《光绪阜宁县志》卷十九《人·物侨寓》说 ：吴家为东坎做了三件大事：一 是和汪氏共同铺设老东坎石板街道；二是改建东坎镇的中市桥；三是创建正兴集。吴家对当地的商业 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吴家在当地建有吴家大院。富裕起来的昊家反哺家乡，独立投资    建了姚桥的土地桥，新建了规模最大的吴氏宗祠。

      到清朝末年，东坎镇有规模较大的南货商店六家，镇江人就开了五家。大港的赵氏许多后裔都在盐城、淮安等地经商。

      在王树勋的《从九职衔徐公海秋家传》中提到徐海秋早年在盐城冈门镇经营烟业，初时营业甚小，辛苦操劳，节衣缩食，所有财用出入及一切米盐细小事务全都用心筹划，营业日益兴起，积有余资。与同乡孙宗斌是莫逆之交，孙翁在冈门也有烟业。

      淮安的东乡人

      据淮安文史网报道，在明末至清代中叶，许多镇江丹徒人来到淮安经商，在淮安城里、河下及河北一带开办酱园、旱烟店。据说，当时在淮安开酱园店、旱烟店的老板十有八九都来自 丹徒。清嘉庆年间，镇江商贾还出资在淮安建了润州会馆，位于现在淮安市楚州区城西东枚里 街，至今现存当年会馆的青瓦砖房多间。会馆旧址是昔 H 商 业繁荣的历史见证物，现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会馆开销的经费来源，是按同行拥有的酱缸数量，来筹集每月一定数目的钱款。

      当时最有代表 性的东乡商人的就是光绪十年(1 884 年）居住在淮安的《老残游记》作者刘鸭。刘鹦时年28 岁，在淮安南市桥开设了一月烟店 ，榜书“八达巴批“为店号。刘鸭起了这么个怪名号，也许是为了吸引人们的眼球，能在生意上关照他。

      东乡三七分村的赵广程，幼有天赋，善于思变。父亲在淮安开了广和烟业店，他年轻时随父亲前往见习经商，夙夜辛勤，凡事都悉心考究，洞察利弊。他刚三十岁时父亲就归老于家，他与其弟精心经营管理，店业日有起色。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道光十四年二月初旬，发生了历史 上著名的淮安城大火，千余家受灾，广和店四周均化为瓦砾，唯独赵广程店和居屋得以幸存。 灾后赵广程深感万幸，但一家生计不可仅依赖此店。四月间，他在本街又开了一家广生分店， 分业后日益兴隆。多年以来，一门数十口全仰仗店业供给。

      儒商萧云程，同治初期为国子监太学生，为人精勤敏达。因家境贫寒，舍弃功名赴淮安经商，潦倒失意两年方才定居。他既已经商即专心对待，事至于前从不稍加留滞，同事都逊让致 歉自认不如。年逾三十时生计渐裕，与家人在淮安营业小有规模。咸丰六七年间发生战乱，扰 及淮安府境内，而淮安当时无城郭保卫，遭遇祸患特别严重，他一听到匪警就预先转移，产业 得以无损。他虽经商而日常总喜读史籍，闲暇时阅览不倦。淮安正当舟车冠盖往来要道，四方 之士来此既可听到闻所未闻之事，又可时时阅读邸报，愈加了解天下之事。因此见识更有长   进。对于贸易之事，明白盛衰盈亏的原因，料事多中。战乱平息后就在大路兴造新宅。

      王树勋之子王继芳在为其连襟赵子云写的寿序中，盛赞在淮阴徐溜集（淮安淮阴区）创  业致富的大港商人赵子云。子云于宣统年间，在大港镇大平里兴建了具有典型的大港地区风   格的民居，名介眉堂，后易名松龄堂。与赵声、冷通等革命者关系密切，是辛亥革命的积极支持者赞助者。新中国成立后在镇江存仁堂西边开有多间商铺，商号为＂豫泰隆”，经销杂货。故居始建距今100    多年，现为市级文保单位。

      被尊为“清末五家”的王锡元出身于一个有着深厚文化背景的家庭，祖父王铭，丹徒人，家  贫弃儒从商，迁居旰眙经商60     年，成为当地富甲一方的商人。因商定居旰眙。父亲王荫，字槐子和，是清代嘉庆朝癸酉年举人，一生从事教育工作。

      南通的东乡人

      商人萧鼎铨，少随从先辈习商。先后在海门崇海桥如皋丁堰镇营业。十七岁受命到崇海桥主事。对贸易事项详尽研习，了然于胸。又在海门灵甸镇营业，业绩斐然。战后在丹阳咡陵镇置办了田庄。

      商人萧维新，家贫十三岁便经商，萍踪不定，艰难困顿。浙东慈溪老板看重他的品行，请他主持海门店贸易事务。一次带货与同人由沪返海门，中流船倾覆，遇救免难。船中货物漂浮堆 积岸旁，有人欲将剩余货物分而有之。他慨然兴叹：“今幸而不死，敢欺昧此心吗？＂临财清廉，不因颠沛改变操守，一时传为美谈。

      光绪同治年间1861— 1875 年，东 乡 烟 业 称 盛 ，前 人朴 实俭 约之 风为 之一变。一时间，英俊少年携资在皖鄂浙赣各省采办烟叶大都竞智巧、逞才辩，以此取得好声誉。王树勋的好友王植 槐是赵紫庵的姻亲，则是又一种经营方式和生活态度，二十岁就随伯叔习烟业，不几年就担任 采办之事。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木讷寡言，与人结交有时儿旬话后就默然而处，才能绝无所表 现，但与他交往的没有不称道的。每年赴鄂采办，多取道长江乘轮船前往，而长江各商埠自同 治以来日益繁盛，经过此地的往往豪华自乐，饮食服饰车马不惜金钱，而不尊崇，布衣索鞋不 改旧习，人们则赞许之。

      陈雅棠父子在东台拼荼场从事烟业、油坊几十年。陈景希，陈雅棠的次子。幼年读书聪慧    悟 性过人 ，于光 绪二 十五年(1899 年）与父亲经营 店务，管 理 有方 ，精 打 细算，因此店业日兴，家境日隆。父亲去世后又与友人在丹阳导墅桥创办布业，任用经理得当，店业蒸蒸日上。

      张荣山，国学生。幼时家道贫微，与兄家茂各自在泰州安丰诸镇经营烟业，朝夕刻苦，有所  成就。咸丰同治年间，皖浙诸省战乱还未平定，他们出入兵戈佐惚之中，备尝艰险。兄弟同心， 管理经营，无所私心。张氏诸长老都说：如某兄弟这样相爱相助，家道兴旺理所应当。张荣山命孙子张聘三学习经商，接管烟业。聘三年方二十，学习商贾，精研会计事务，详细制立账簿，支出收入都有准则，诸事了然于心，宽厚待人，上下都信服他。

      在南通经商多年的胡稼轩，勤劳俭朴，不喜奢华，从盐城回来后，同乡有个姓陈的商人知道他敦厚可靠，可以委以重任，于是便聘请他到南通的拼茶，把那里的店面交给他管理。他将 店面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勤俭节约，因此店里的生意越发兴隆。稼轩先生与人交往把诚信放 在首位，人们都乐于与他往来，生意越来越红火。后来他与陈姓商人合伙经营，又与同乡在大 路镇共同创业，家业因此而兴盛。

      扬州的东乡商人

      诗人孔在洋，幼年随父习商，客居在扬州邵伯镇及仙女庙开店，见避乱困苦的乡亲，常将所有周济他们。曾赋《清明尤客不思家》诗，家尤斗符之储而吟咏不废，有诗旬“杨柳他乡思，桃 花故国情”，身世之感全寓于诗中。表达了常年在南通、扬州等地经商辛劳后的思乡之情。

      以生产鲜沽忙脆、嫩“四美酱菜”而著名的扬州四美酱品厂，前身是四美酱园，系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 年）沈姓初创，同 治 三 年(1864 年）由丹 徒 县 大 港 镇 赵善长接手经营。他买下“四美”时只有三间店房，一个小院，七口酱缸。由于他经营有方，声誉渐起，历经六代人，才有 现在的规 模，扬州四美酱品厂成了有200 多年历史、全市规模最 大的 酱品企 业之一 。截至目前， 镇江大港赵氏家族扬州支系已发展到三十世，尚健在的人数一百余人，其中带有赵氏家族血   统血缘的人数八十余人。

      孙笛生出生贫苦家庭，八九岁时父、兄先后去世，他在亲戚的帮助下靠打零工养家糊口十多岁便跟着乡人来到扬州开始经商，开办烟店有成。富而不奢，克勤克俭，教子有方。

      泰州的东乡商人

      太平天国时期，战乱导致丹徒很多难民都是就近迁移，如泰州、扬州等地。苏北的沿江地区是江南难民最初登岸并集聚的地方。朱启瑶在泰州靖江四墩子店业未分，店业过去和戴胡   二姓合营。咸丰时东乡遭战乱，公所住后楼被火毁。战乱平息后，同居者打算再建，公无资，而事不可停，当时两弟年幼，店业甚薄，公善经营，又靠贵人相助，不数年店业兴隆，到两弟长大， 自己也到了中年，家境充裕，而自身简省未曾稍改，从早到晚无袖手枯坐之时。有时寒冬仍穿 破袍，以勤俭起家，常以奢侈为戒，志趣远大，积财而能散发，好救人之急，善事无数。

      经商不总会成功，王树勋的姻伯高仁14      岁时因家境贫寒去泰州白米镇的烟店当学徒，受店主汪老板庇护，满三年回来辅佐父亲经营管理店铺，刻苦自励。他曾与张姓老板合伙在曹家 岱，又与张灿琪一起在家塘湾开店，但都以失败告终。

      做生意从不斤斤计较的张乐山在弱冠时即学习经商，因家道微寒深自刻苦，稍积余资    就在泰州兴化刘庄场营业。公奉身极为俭约，而宽厚待人。平常与小商贩交易从未抬高价钱， 有时因（商贩）要价低廉，反倒增价给他，恐他亏本。见人有急难则昼力周济他，有借贷者也从不厌相求。某年除夕，到当铺以物典钱八百文为诸孙压岁钱，旁边邻人告说无米过年，立即分 四百文给他。公行事多类此。

      富商 王金孝 (1780 年生），丹徒高桥镇（老洲）人，年轻时去兴 化安丰镇老 乡开的烟店学徒，后来生意兴隆，先后开了复兴、乾头烟店和五云酱园，之后在丹阳、丹徒又开了店。生意越做越大 ，据说最多时有大小店铺72 间。

      宿迁的东乡商人

      太学生赵峡源世居大港镇，父亲以贸易起家，在宿迁归仁集开店。归仁鼎盛于清代，一直是江淮名镇，水陆交通便捷，商贾云集，有小苏州之誉。而眠源幼时聪明，读书过目不忘，得到师长称许。不料父母亲积劳成疾相继去世，兄长又染病数年不治。眠源独自返宿迁，精心经理 店务，将剩余资金按轻重缓急合理安排。南北奔波，备尝艰辛。不数年店业振兴，家道渐丰。

      王树勋在《重修葛村文武阁复建魁星楼记》文中记录了东乡宿迁、睢宁商人捐资复建的史实。历史上在葛村的东南面是大路乡十分重要的文化活动场所，有一座文武阁，用来祭祀文武 二帝。阁后建有小楼，供奉佛像。阁前还有一座魁星楼。族里的王舜琴先生曾经依据当时浓烈 的文化交流场景赋诗记盛。《丹徒县志》以及《润州事迹诗钞》都记录了此景。

      根据文昌阁遗址的两棵300 岁银杏推测，葛村明清时代便是东乡文化宗教活动中心。虔诚供奉魁星和文吕帝君 ，寄托了仕子对仕途通达的愿望。咸丰同治年间 (1 862- 1875) , 东乡遭遇战乱，魁星楼毁于战火。王树勋教书放假，自钟吾（宿迁）回到故里，挺身而出邀请族人共同商议重修魁星楼，并携带一重建工程册到钟吾，向在睢宁、宿迁两县经商的各位同乡募集资金，终于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   年）前后修复了文武阁和魁星楼。

      徐州窑湾的镇江商人

      大路王荫昆（王树勋的父亲）少时跟随父亲王恒肇在徐州睢宁凌城镇开了升酱园店。荫昆年轻，办事沉稳，父亲外出，有疑难事一定请教镇中长者再行事。商店经营顺利，蒸蒸日上。不幸有一次带货回凌城，船覆没于水，货物损耗大半，万幸众人无虞。店小力弱，经此打击，短期不能重新开业。饮痛家居，歇业数年。后荫昆随叔父从商徐州北洋河，又随赵姓老板做生意，卧薪尝胆十余年。待集资稍丰，终于与两个友人合伙，重振旗鼓，再返凌城，崭新开业。

      徐州窑湾是京杭大运河上的重要码头，是南北水运枢纽和重要的商品集散地。船队南来  北往，商贾云集，商贸十分繁荣。乾隆年间由苏州、镇江、扬州商人共同出资兴建了苏镇扬会 馆，四进四出院落，颇富江南园林风格。苏州帮、镇江帮、扬州帮商人先后合资兴建的祥记煤油公司即“五洋公司＇＼与美商合资的“美孚石油公司”“亚细亚石油公司”等，办公地点均设在会 馆内。苏镇扬会馆也是苏镇扬商人议事、聚会、祭祀、接待的场所。建国后，曾为区公所、文化站、小学冷库。

苏镇扬会馆作为窑湾古镇的八大会馆之一，具有鲜明的运河文化特色。为保护好、传承  好、利用好大运河文化遗存，提升会馆体验价值，重现苏镇扬会馆昔日辉煌 ，2014 年，徐州市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对苏镇扬会馆进行修缮复建。

      小结

      以上东乡经济史料仅限于1800 年左右至 1949 年前约150 年的东乡商人到苏北经商的历史点滴。东乡商人不辞劳苦，奔走四方，踏踏实实为苏北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也为世代农耕 的农民学会生产商品，经营商业，积累财富，造福家乡，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本文介绍的先行者仅仅是东乡商人的缩影，只是一个小众，还不能反映东乡拓荒人经济活动的全貌，仅以此抛砖 引玉，希望有关专家学者进一步做出更深入更广泛的研究。

      参考文献

      13. 梦醒子 著者（：社. 2013英）沈艾梯(Henrietta Harrison ) 著 出版发行：北 京：北 京大学出版

      14. 明清江南商业的发展 著者：范金民著出版发行：南京： 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8. 8

      15. 历史的微声 著者：王笛著出版发行：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2

（作者为市人大常委会原副秘书长）